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校园 | 陈益民​:我们同学我们班,时光带不走的历史印痕

日知录新说 新三届 2023-12-15


作者简历

本文作者


陈益民,1960年生。江西人。1978年考入南京大学历史系。曾任天津人民出版社总编辑。南开大学文学院客座教授、天津市国学研究会副会长。


原题

图说我们班

(校园篇)




作者:陈益民


学生校徽

此前已发布《图说我们班(考学篇)》,记录了我班一些同学上大学前的人生沉浮。现在这篇为续作,记述我班同学上大学时的一些情况,包括学习、实习、风尚等多方面内容。


本文参考了我班同学共同编纂的一本回忆文集——


《我们班——南京大学历史系1978级集体记忆》


该书将于2022年由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。根据书中部分记述,配以当年同学们的照片,让人略见那时大学生上学的学习与生活,从一个个侧面反映那个时代的世情风貌,也算是一段历史的特别记录。



挎书包,捧书本,那时候的大学生,苦读学业为第一位,其他都是次要的。这张照片,可以反映那个年代大学生的精神风貌:质朴、向上、胸怀理想,放眼世界。不重吃喝,不重打扮,不重玩乐,不浪费点滴光阴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把此前失去的读书时光夺回来!(摄于南大北园) 


几位同学背后民国建筑,是南大老图书馆(今校史馆)。新三届各学校同学都有上图书馆抢占座位体会。早上在楼前花园晨读差不多了,便蚁集图书馆门口,等八点门一开,蜂拥而入,狂奔向二楼阅览室。那阵势,后来仅大爷大妈为抢购超市降价蔬菜,洪水般从大门涌入的壮观场面,似与之有一拼,呵呵!(摄于南大图书馆前


这是同学与元史大家韩儒林先生(右二)的合影。张华(左二)回忆:1980年,获聘“文革”后中国科学院首批学部委员的科学家中,南京大学有以下诸位:化学家高济宇、戴安邦,物理学家魏荣爵、冯端,天文学家曲钦岳,地质学家徐克勤,地貌学家任美锷等等。显示了师资力量之雄厚。(按,1981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公布首批获聘文科博导,南大有七人,在全国各高校中人数排名很靠前。韩先生即其中之一。)(摄于南大历史系教学楼前


居中坐着的刘毓璜先生可谓“红色教授”。一生信奉马列,矢志不渝,历次政治运动,唯恐后人。而厕身现实政治又非其所长,以致于总是胸怀红心,而一言一行往往事与愿违。姚文元《评新编历史剧〈海瑞罢官〉》横空出世,学校组织讨论,刘先生就真以为可以学术争鸣,斗胆驳斥姚文错谬,且讥讽其文所说“天下乌鸦一般黑”无稽,说:乌鸦也是有一点白的(指乌鸦脖颈有一圈白毛)。后来运动升级,刘先生为这句话遭到狠批。先生品性至纯,一生服膺党组织,70多岁重新入党,异常庄重地对门生说:我一生的追求,终于得到组织的认可了!(摄于南大教师宿舍楼前


这个,明显有摆拍嫌疑。不过虽属摆拍,那时同学们的学习空气确实十分浓厚,人人心无旁骛,那时没有手机、没有网络游戏、没有KTV,也不讲究吃吃喝喝,不讲究时尚穿戴,质朴无华,没有虚度那时的年华。


这个也属于摆拍。只怪那时候照相不容易,所以镜头前人多会郑重其事地摆出一个姿势。但是,校园晨读,真的是那时候的常态。天天早晨在校园各个角落,都能看到拿着书本的同学在念在记。如今校园中,有那样的景象吗?


那时候校园中还有文明宿舍评比活动。评上了,这几位还郑重其事地上照相馆照相留念。可见当年大家对这样的荣誉也是很看重的。这大约是现在视宿舍如垃圾堆一样的大学生所不能理解的。


那时南大开风气之先,在全国首先开始实行学分制,允许同学们跨系选修各种课程。照片上这位,那时不仅上历史系的课,还选修外文系、经济系、哲学系、中文系等等的课,后来还后悔怎么没选修数学系的高等数学课和本系的考古课呢?当时可谓让他大开眼界。不过,他也略有些懊恼,说:到外文系开“洋荤”,自己都觉得“厉害了”,居然能全程听老师用英文讲英美文学,还能跟得上节奏!甚至还听过经济系的专业英语,那老师念课文啪啪的一口气不停,常让人担心他一口气会背过气去。然而,上学四年最失败的选择,也许就是英语学习吧?花的时间最多,吃的苦头最多,也没有学好,毕业后几十年,所学英语从未让自己在哪儿有过施展拳脚的时候!(摄于南大宿舍


后排吸烟者,本科毕业时考研究生,英语试卷上一篇短文,有几个单词不认识而影响对文章的理解。所幸因为自己吸烟而早就记住了其中的cigarette的意思(卷烟),而tobacco一词虽不识,由卷烟想到tobacco的读音与吴晗文章中介绍烟草先是由西方传入日本,再由日本传入中国时称“淡巴菰”,显然日本是音译西方人对烟草的称呼。弄清这两词,全文基本就可推测出主旨了。他以此还笑话英语虽考得不错的一位同学,但不吸烟而误把“卷烟”译成“雪茄”,丢了分。(摄于南大宿舍


那个年头,上大学本科都是很荣耀的事,考上研究生则更上一层楼。这位同学在学校学的是中国近代史,而上学期间他把英语学习钻研得很深,并早早地就有了考研究生的打算。一切都在悄然准备中。最后的成功总是光顾有准备的人。与众不同,他没有报考本专业研究生,居然是跨专业考了欧洲近代史,而且还是教育部代招的公费出国研究生!最后他考上了,还公费出国留学了。(摄于苏州


高华因数学不好,1978年高考成为走读的专科生;两年后学校拟从专科班学生中通过考试选十分之一转本科。考试中有一道论述中央集权的大题,恰好高华在考试前一天从《光明日报》学术版上读到一整版论述封建中央集权的文章,可谓“现学现卖”,那道题他拿了大分。最后专科班录取四人转本科,高华排第四,而第五名仅比他少几分。真是造化助人!话说回来,高华是个很上进的人,后来本科毕业,他又先后考了硕士、博士,终成著名学者。


这是同学们轻松游园照片。不过平日学习则没有这么轻松,而是十分紧张。如照片右起第四的这位同学,在校时把民国时候的好些旧书反复翻阅,对美国历史学家特纳(Federick. Jackson.Turner,1861—1932)的“边疆学说”发生兴趣,钻研很深。据此还写了一篇论文,毕业时发表在《江海学刊》上。其时他毕业被分配在省文化厅人事处,处长见其刊文,高兴地说:“小王,好好干,过几年把你安排到南京图书馆做挂职副馆长。”不过这同学能闯荡,后来又上北大法律系读了博士,最后改行在京城成为知名律师。(摄于南京玄武湖


这位来自山东的同学下乡干过农活,在机械厂当过工人。胆子大,70年代中期时常“偷听敌台”,所幸身在小县城,未被抓起来;身体强壮,上大学后犹天天撞树踢树以练肌肉。后来有一次班级组织到醉翁亭秋游,同学们因几个蚌埠的青工欺负人而与对方发生打斗,他冲上去施展拳脚,跃起将对方的领头者踹入了路边水沟,成为那一役的“亮点”。也是不打不成交,对方因人数上不占优而居于下风,但仍强作无所谓模样,过后一边抹去嘴边的血迹,一边还说:“有机会,欢迎你们到我们蚌埠来玩!”那时候的青年,真有血性!(摄于安徽滁县醉翁亭


那时同学们下馆子不常有,看上图那寒酸吃法,也可见当年下小馆子实在不怎么样。不过,毕业前夕,一帮同学约好去一家有些档次的四川酒家聚餐。下图这位出门晚了,借同学自行车向酒家猛骑。而车刹不灵,风驰电掣中与人相撞,两车前轮俱变形。对方是工人,我方同学说私了吧,对方说要七块钱!什么?七块?你疯了,哪能要这么多?同学口袋里总共只有一块多钱。双方相持不下,同学说:“要不这样,你我都是汉子,上树林打一架,你赢我全赔,我赢则各走各的,两清!”对方不干。只好各自提起车前轮,推车步行两公里到中山门岗亭找警察。警察说要由撞车处的属地交警管,于是又提着车前轮两公里折回。警察说这点破事还报警,各修各的呗!同学赞交警“公允”。那工人不干,说“他撞我,还约打架”。警察又向着他了,判同学全赔,给对方修车费五元(己方修车费也得三元)。同学身上无钱,掏学生证先作抵押,过后再补交款。警察笑:“嚯嚯!大学生也敢靠决斗解决问题啊?!”同学本来为八元重大损失而心痛,又被警察在心头补此一刀,极沮丧,悻悻而归,也不去赴宴了。


1979年11月摄于南京中山陵。那年代,一人背个120相机,够酷吧?这是考古专业同学学考古摄影,出来实习,每人发了一个黑白胶卷,规定可拍2张个人照,其他10张须拍历史景观,回校后自己冲洗、扩印照片。后排左四是尊敬的秦浩老师。那时,我班考古专业清一色男生,很遗憾没有女生,否则,会有怎样的传奇故事发生呢?(摄于南京中山陵



这是西安事变中蒋介石被兵谏士兵抓捕之处的一个亭子(上图),1946年由胡宗南发起建立,取名“正气亭”,不知其意云何?1949年后更名“捉蒋亭”以贬损蒋。1980年秋同学们实习到此参观,爬上蒋公当年藏身的石缝,宣示到此一游(下图)。自1986年至今,为缓和两岸关系,那亭又改名“兵谏亭”。说来今人已不能像我们当年那样感受“捉蒋”的氛围了。(摄于临潼骊山


这是考古专业同学在外实习时相互逗乐的照片。大家在外,常有趣事。左边这位和右边这位,在湖北鄂城实习时,有一回为了洗个痛快点儿的热水澡,到外面很远的地方想找个大的厂矿企业去沾沾光。走了十几里路,没找着地方。悻悻往回走,想抄近路,上了一条非常偏僻的小道。时值傍晚,四野昏暗,偶有坟茔可见。冷风吹过,道旁茅草沙沙作响,有点恐怖。走好半天,不见灯光,不见人影,疑是不是走错了路。忽见前面有人骑车过来,大喜,准备问问。谁知对方行到几十步外停住了,怔怔地盯着他们俩。他们还想等他过来了好问问,见没动静,正欲高声叫一下,谁知对方忽然猛蹬自行车,朝他们俩冲来,再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。他们大喊让他停住,说“我们是好人,不是坏蛋”,但那人逃得更欢,瞬间就没了踪影。这二位十分狼狈,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。还好路没走错,终于走出了那一段长长的野道…… 


上学期间,班集体组织的春游、秋游所去的地方,主要有南京中山陵、孝陵卫、紫金山天文台、雨花台、牛首山、六朝帝王陵、栖霞山、燕子矶等等,还有镇江金山寺,无锡锡山、太湖,苏州园林,安徽滁县醉翁亭……


右二是日本留学生,高个儿,帅气,学问好,彬彬有礼,待人很和气。他与我们考古专业同学一起到苏州实习过,我们第一次拍的彩色照片,就是他给摄的。在苏州时有一次他对几个同学说,自己祖父年轻时也到过那儿。同学问什么时候?他随口答,1937年,那时祖父正当兵呢!话音刚落,几个同学脸就拉得老长,留学生顿感失言,十分尴尬。此后那几个同学不再理他。幸而还有别的同学当时不在场,留学生得以与他们在一起,才不至于陷于形单影只的窘况。(摄于南大校门) 


前排左二是美国留学生,他要求与中国学生住一个宿舍,于是与中国学生吃住在一起,相处和谐。有一次还擅自到常州游玩,受到前排右一这位同学和其他同学的热情款待,接待者为此还受到批评,因为未经公安备案允许而带外国人到处游走了。后来留学生回美国,多年后出版了一本书《CHINESE LESSONS》,写这个班五位同学及其家庭的人生经历。但书中颇有不客观的记述,比如前排右一、后排左一两位同学,原与他相处很好,他却在书中捏造事实,为迎合美国政治需要而中伤之,让这二位同学觉得其为人有亏。



该女生“五一”节未请假离校回常州家中,返校后挨批评,在全班作检查。她说:我错了,我想念父母,没请假就回了家。谁没有父母啊?谁不想念父母啊?——此话既可理解为人人有父母,别人没回家看父母,我回了,错;也可理解为谁都有父母,回家看父母,情有可原。班里同学听了哄堂大笑。这哪叫检查啊?班辅导员也忍俊不禁。后来毕业前,辅导员悄悄对女生说:已将她的检查从档案中撤除。女生大惑,就那个,也差点要进档案呀?(摄于南大校园) 


那时大学生是天之骄子,出门必戴校徽,见别校学生还据此判断其学校等级高下,尽管那时不分大学一本三本。到商场,营业员见校徽男也热情陡增。中山装、布鞋球鞋、胸前校徽下别着钢笔,是标准装束。照相是件严肃事,应像左一同学那样庄重肃穆,紧扣风纪扣,不可像左三同学咧着领口,成何体统?


1980年11月考古专业同学摄于镇江。此图值得一提者:一是那时我们没有彩色照片,此彩片还是日本留学生为我们拍的;二是前排穿浅色衣小子是笔者(其他同学都穿那个年代的流行色:蓝黑灰),但我也“老土”,在南京新街口商场买这件拉锁衣服时,稀罕,试穿时还是营业员教我怎样拉拉锁的。


中原是华夏古代文化的中心,保持了浓厚的传统文化。前排左一这位同学来自河南。同学们在宿舍看到他穿着花裤衩,非常好奇。他则说,这有什么奇怪的?我们那儿穿花裤衩的人有的是!有同学研究,认为花裤衩的好处,利于避邪,与现在本命年穿红裤衩是一个意思。这结论未免附会,姑妄言之,姑妄听之吧。(照片摄于中山陵


这三位同学是挚友。毕业后,左边这位结婚,另二位兴冲冲地合买了一台精致的座钟作贺礼。当时送礼者与受礼者皆大欢喜。后送礼人听说“钟”与“终”谐音,送钟犯忌,颇懊悔。好在新郎新娘不懂,也不在意。多年后言及此事,已身居海外的受礼人犹感谢说,座钟陪伴他们度过了在国内多年的美好时光。


80年代初,“倒爷”一称出现,指最早一批异地倒买倒卖商品的商贩,中国改革开放,就是从这样的商品贩运中起步的。当时别说是个体商贩,国营和集体企业也参与其中。1979年秋,南京最大的国营百货商场(新街口商场)看准时机,也从香港贩运来一批砖头大小的录音机,采取直销方式,到各大学推销。销路很好,因那时大学生学英语急需要它。但奇贵,每台居然要价200元(那时普通人月工资才三四十元)!因此,多是一些带工资上学的同学购买。前面横卧的这位同学是上海人,当时就买了一台。上海总是领风气之先,那时还被大陆贬为靡靡之音的邓丽君歌曲,已悄然在上海“地下”流行,我们这位同学买了录音机,我几乎没听过他用以听英语,倒是一天到晚听他播放邓丽君的柔情歌曲,包括看书做作业时都当背景音乐。得益于此,我们对于“路边的野花莫要采”“今宵离别后,何日君再来”“切莫太过悲伤,旧梦逝去有新的做伴”那一些歌词,也滚瓜烂熟,至今铭刻在心。


那时流行歌曲开始出现,让学生们感受到了进行曲之外的似水柔情。学生宿舍楼道、盥洗间里,时常有情歌飘出。陆华同学哼唱的“大理三月好风光哎……”徐冰同学唱的“一朵鲜花鲜又鲜……”谷建祥同学唱的“天上掉下个林妹妹”等等,都令人回味无穷。当然,也有同学很煞风景,比如何平,听见人家陆华唱《长湖水,清又凉》,曲子即将唱到“长湖的湖水哟又清又凉”时,他就开始作经典预测:“陆大师又要咳嗽了啊,高音区到了!”原来唱到“清又凉”,几乎接近于如今的《青藏高原》最后一句“那就是青、藏、高……”果然,陆华同学唱到这里,开始跑调、出现破音并咳嗽了。(照片是陆华同学摄于宿舍


学校明明规定不许学生在校谈恋爱,这二位还是偷偷搞起了“地下”恋情。女生是本地生,家人反对她上学时谈恋爱,某日她邀男生去她家,她先上楼侦察家里有没有人,无人,就在窗台放一盆兰花,男生就可以上楼。很幸运,男生看到了窗台放上了兰花,于是就兴奋地上楼去了……(摄于中山陵


小伙儿帅不帅?那个年代的靓男,是真的帅气!没有丝毫做作。我们总说如今的美男不能与过去的帅哥相比,是因为现在的人要靠美颜、靠化妆,而且还开口就是娘娘腔!让我们这一辈看了倒胃口。想想那时候,演员唐国强挺像模像样的,犹被世人讥笑为奶油小生,可见当年的审美,与现在是大相径庭了。(摄于南京照相馆


进入80年代,女生开始美发了,不再是70年代两条辫子的发式。改革春风带来了世人外貌的新风。这是那时候的我班女生。


后排左三这位同学,在校期间一直管着班级的信箱钥匙,从而也负责信件分发。他为人认真而随和,成为同学们信任的信使。作为信使他与班里五位女生来往也多。而他年岁在班里较小,与女生往来毫无芥蒂,不像一些岁数大点的男生,若与女生来往多些便有瓜田李下嫌疑。几位女生也视他为小弟,他也很愿意为姐们做些跑腿的事情。于是有男生给他起外号,叫“小六子”,意为五个女生之后,他排行第六。大家叫惯了,他也习以为常,哈哈一乐,从不跟大家吹胡子瞪眼睛。(摄于南京玄武湖


校庆日学生文艺演出,左起第二、第三俩人是我班同学,他们参加学校团委组织的表演队,登台演奏《奔驰在千里草原》二胡曲。那时校园的文艺活动很活跃,学生们也多才多艺。


历史系四位“飞毛腿”,左边二位分别是77级、79级的,右边二位是我们78级的。他们在学校春季运动会上4×100米决赛中取得了前几名,当时很让我系同学们振奋。(校运会上各系学生都成为本系运动员的啦啦队,场面十分热闹。)右二是体育委员,受命每天早上六点钟在我们宿舍楼道里高喊大家起床,去进行早锻炼,弄得大家都睡不了懒觉,怨声载道,关键是楼里还住着别的系的同学们,也跟着被骚扰,那时刻对于吹哨叫早者,真是人人咬牙,必欲诛之。


历史系是个小系,女生人数还特别少,可是她们却在校运会上夺得了团体总分第六名,成绩相当不错。下图这位我班的女生还是学校田径队和篮球队的队员,称得上是“运动健将”吧。


这位同学是学校武术队的,武术练得相当不错,这大约是在打鹰爪拳吧?他这辈子也像鹰一般,一直在迎着风雨前进。上世纪80年代在国内考古界率先引入计算机用于文物整理与学术研究,所做《中国考古主题词表》还成为国家文物局的重点项目。90年代赴美国游历,改行从事医学研究,后又归国成立与医疗相关的公司,至今犹在推进利用电脑先进系统诊病的工作,虽困难重重而从不气馁,展示出坚韧的毅力和奋斗的精神。(摄于南大校园


这位同学在校时,为人腼腆、低调,在班里不起眼,寒冬腊月不穿袜子曾成为大家的趣谈。可是,毕业那年,他这个历史系本科生一家伙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的研究生,让众人大吃一惊:这跨行也太大了吧?而且还一跨就成功了。后来,他又留学法国,回国后成了导演。他最新导的一部影片叫《站着等你三千年》,去年上市,观众齐呼“哭惨了”,主题歌“妹妹你要做一只绝情的雁,哥哥做胡杨等你三千年;生也等你死也等你,等到地老天荒我的心不变……”听着直让人心头颤。(毕业时所照


这位同学毕业时,分配方向有两个选择:一是去南京图书馆搞文献,二是去南京博物院搞古董。他先到图书馆打探,看到文献部主任那好似瓶底的高度近视眼镜,心想可不能像他那样一辈子钻在故纸堆中出不来。于是决定去南博搞古董,尽管他学的不是考古专业,几十年后,他却成了古陶瓷鉴定专家,时常成为一些电视台鉴宝节目的座上宾。当然对于鉴宝,他有底线,决不像某些专家那样为了钱而胡说八道。因而在此行中赢得了很好的声誉。


匡亚明校长的经历富于传奇。他1924年参加革命,旋即因革命活动而被所在学校开除;1926年入党,在革命运动中历经一次次危险。1929年一度被中共特科红队误认为是叛徒,遭到枪击,子弹从口中射入,穿脖颈而出,居然大难不死!此后又有四次被国民党当局逮捕的经历,受尽酷刑,坚贞不屈,1937年经营救出狱。后曾在康生负责的以清除奸细为重要目标的中共中央社会部,做康生秘书;又曾出任中共《大众日报》社长、总编辑。1963年任南大校长,“文革”受迫害去职;1978年复出。校长德高望重,深受我班同学敬仰。于是张志东同学毕业前代表班里拜访匡校长家,校长不在。张志东请求校长为我班题词。几天后,校长真的题了上面这幅字,派人专门送到张志东的宿舍来。


胡友祥、李晓华、周连春毕业前拜访匡亚明校长(右二)。李晓华(左二)回忆自己的论文指导老师沈学善曾说:“在延安时,匡亚明住的窑洞,曾经右边与毛主席为邻,左边靠着康生住的窑洞,你说匡校长当时牛不牛?”


迎着朝阳,展望未来。一位校刊编辑路遇这几位同学,说:给你们拍个照吧!于是留下了这幅照片。他们毫不做作,非常自然,人人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意。他们对未来充满希望,心底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自信,面对即将到来的毕业、将阔步走向那刚刚拉开改革开放序幕的广阔天地。——几十年过去,今天再回头看,整个新三届的广大学子,在事业上总体上是成功的,在改革大潮中发挥了重要的生力军作用。

因此,当年的恢复高考,厥功至伟!(摄于南大校园

我们班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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